闫永成——卖破烂

发布时间：2013/9/30 19:38:19 作者：闫永成来源：本站浏览量：1521 【字体：大中小】

阳台上的破烂已经好久没有卖了，堆了半阳台。有纸箱，有易拉罐，有矿泉水瓶，还有整理出的几厚摞旧书报。有些已经经冬过寒了，但更多的则是春夏的新生。当时说要卖，天冷懒得动；后来说卖时，却逢破烂大降价。所以就一直牵延着。但更多的则是没有碰上一个好收破烂的。男的我不想卖，我一直认为男的可以干些其他更卖力的活，况且很多人的秤都不对，不是小商贩的缺斤短两，竟是关羽鲁班的大刀阔斧。他们拿着一杆看不明白的秤，说着一斤顶几斤的换算。那换算，是由秤杆和秤锤不配套所引起，他说的头头是道，咱听的信信实实，但换算的真正系数绝非他们所说的那样肤浅，至于是多少，只有鬼和他才知道，外人是不去深究的，宁愿心知肚明吃个明亏吧。

那天中午，在单位吃过饭才回去，午时过半，单元门口，碰巧一个收破烂的要走，女的，年近四十。我顺口问了一句价钱，她带笑答了一句，她的笑里含着几分真诚，我竞相信她了。就点点头让她随我上来，心想，卖了吧，要不阳台下不了脚了，吃亏便宜，能差几何！

开了门，我去阳台上把破烂朝门套空地转，她按行规在门套整理。我先把废纸箱搬出去，这样她可以先整理着，我再拿易拉罐，瓶子，方不不浪费时间。最后是几厚摞旧书报。

她不太熟练的整理着废纸箱，和我的闲谈中露出真诚和乐业知足。轻的简单的很快收拾完毕，该秤旧书报了。捆绑之后有两捆，沉沉的，我帮着掂，她扶秤杆，一秤，30斤，另一捆，碰巧也是30斤。我有些不相信，她便笑着让我再掂掂看，我又掂了掂，由以前50斤一袋面的重量来判断，肯定不止30斤，至少40多斤。我便说了，她笑答肯定没有那么多。僵了一会我决意不卖了这两捆了。

想起前几年的一件事情，夜半两点多，睡正酣，突然走廊楼梯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，夹杂着啤酒瓶的翻倒声和易拉罐的咣当声。万籁俱寂，声响极具震撼力，穿透数重墙壁，惊醒一枕幽梦。我爬起身来，竖耳细听，方辨别出是把麻袋里的破烂往出倒的声音。又听了听，果然不错，便穿衣起来，吆喝了一声，然后开门看，楼梯上的人便闪了起来，果然是把袋子里的破烂倒出来拣瓶子。我回去又睡，声音又起，还很大，我只好又起来，再吆喝，且出去把那人送到楼底下才回来。真太胆大了，如果声音能够稍微小些，也就算了。后来给爱人说，却遭到爱人的埋怨，说几个瓶子，能值多少钱，人家大清早来拿也不容易，非要和收破烂的过不去。我无语。

现在思及此事，不觉豁然开朗，何必和人家过不去呢？她准备下楼了，但还是回身说，十秤九不同，差个两三斤也是常有的，况已经捆好了。我有心卖给她，但觉着一少就是几十斤，不只匪夷所思，简直就是明抢强夺了，岂不把咱当傻子一样对待！也许下到楼下，还要心里嘲笑咱呢。卖吧！但我不能装聋作哑，楼下邻居家有杆秤，我说去借来，她迟疑了一下答应了。我借来秤，一秤，果不出我所料，正好四十斤，另一捆也就不秤了。她有些不信，一直坚持秤上有出入，相差不多，让她拿走吧，又说她卖给废品收购站时，人家都秤也不准，还要折不少。边说边给我递过来20元钱，硬要我18元卖给她。我一想，1斤两毛五，80斤20元钱，少两元钱就是少八斤。算了吧，不去计较了，虽然咱的地位和她等同，咱的收入还没有她高，但毕竟咱要比她更容易些。况且已经一点多了，咱吃过了饭，她还没有吃饭，还得从楼上往楼下打着。就接了过来，赶快找了她两元钱，把破烂全卖了。

我的楼上有老两口，已经退休了，退休金也近万把元，儿子，姑娘，儿媳，女婿工作都很丰实。但老两口一天到晚翻箱倒柜的在大街上拾矿泉水瓶子。但凡人都说他们这样做很好，独有一人不以为然，说他们怎么去和拾荒的人抢工作，争饭吃，如果大家都这样，那拾荒的岂不饿死？我听后默然。